覆活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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覆活
“泥俑？”
“沒錯。”秦牧眸色深深, 慢慢走近室內。
這裏這麽亮堂，陳老頭氣焰頓時又囂張了起來，他蹦蹦跳跳地跟在秦牧身後, 絲毫不害怕眼前這些逼真的人俑。
兩個小道士對視一眼，越過聖女, 很快跟上了秦牧的步伐。
聖女看著他們的背影，卻不敢再往進走了。
她不經意與最前方人傭的眼睛對視上，那雙眼睛裏透著毫不掩飾的殺氣，還有屍橫遍野的蒼莽感與厚重感。
這真的是泥做的嗎？簡直和真人一模一樣。
聖女緊張地咽了咽口水, 始終不敢往前踏一步。
前面，秦牧從一排排士兵身邊走過，他在其中一個士兵泥俑身邊站定，仔細地打量著面前的人傭。
這些人傭個個手拿兵器, 齊齊對向石門，秦牧剛才乍一看還真以為是活人, 而且這裏陪葬人傭數量之多、做工之精致，秦牧聞所未聞，始皇把這樣一支龐大的軍隊做了陪葬，他對權力的追求真的是到了變態的地步。
後面的人對這些泥傭異常畏懼, 生怕他們突然活過來，結果一轉頭就看到秦牧與那人傭湊得極近，神情極其專註。
他的眸子本來就狹長, 眼珠又黑又亮，波光粼粼, 直勾勾地看著一個人時, 莫名顯得溫柔又多情。
他們一時間不知道該害怕這人傭，還是秦牧。
很快, 陳老頭的聲音從遠處傳來，瞬間將眾人的視線吸引過去。
“你們快看，這是鮫人嗎？”
這裏的空間太大了，陳老頭站在那麽遠的地方，聲音卻無比清晰洪亮地傳到所有人耳朵裏，顯然他用了內力傳聲。
秦牧側頭望向陳老頭，發尾微微晃動，白色絲綢發帶在如墨的發絲間若隱若現。
陳老頭不知道什麽時候已經跑到了最左側的墻壁那邊，他指著墻，模樣異常興奮。
“你們快來，好像真的是鮫人！”
秦牧順著陳老頭手指的方向，視線緩緩上移，落在墻壁中間。
陳老頭沒說錯，半人半魚，的確是鮫人，而且墻壁上每隔幾步就掛著一條鮫人，他們全被做成了燈。
這些鮫人的上半身依舊幹枯，但是下半身的魚尾依舊飽滿、熠熠生輝，完全沒有腐敗的跡象。他們的肚臍上被接了一根銅制管子，管子延伸出來，彎曲成一個弧度，頂端是一盞七彩琉璃燈，燈光耀眼奪目。
這場景怪異血腥，但是同樣帶著詭譎的美感，似乎這些鮫人的生命在以長明燈的方式延續。
秦牧眼睛裏倒映出鮫人波光粼粼的魚尾，與在海上時看到的鮫人模樣漸漸重疊，眼前的鮫人燈逐漸被那群笑意晏晏的鮫人取代。
用鮫人熬出的屍油做燈，一滴屍油就能燃燒數年，他們把鮫人做成燈，不僅千年不滅，而且怪異別致。火光映襯在鮫人絢彩流光的魚尾上，像是在吟唱一首古老但卻不朽的歌謠。
聖女聽到鮫人時飛快望去，可惜離得太遠，她看不清，聖女深吸一口氣，心一橫，立刻朝墻上的鮫人走去。
陳老頭就是想讓秦牧過來，奈何他一動不動，陳老頭沒轍，於是縱身一跳，腳尖輕點了一下人傭的腦袋，直接從人傭上方掠過，徑直來到秦牧身邊。
誰也沒有察覺到，被陳老頭踩過的人傭發出“哢嚓”一聲，腦袋僵硬而細微地扭動。
陳老頭在秦牧身邊落定，猛地拍了一下秦牧的肩膀。
“小秦牧，你想什麽呢，為什麽不理我？”
秦牧被陳老頭叫回神，細微地搖搖頭，“沒什麽，我只是在想，方生方死，方死方生，所有的生命都會終結，但都又會以另一種方式延續。”
始皇窮極一生都在尋求長生，到頭來還不是化作一杯黃土，誰又能真的長生呢？
那陣朦朧難辨的情緒只一瞬間就被秦牧盡數壓下，他無所謂地勾了勾嘴角，轉而望向陳老頭，“你說我是不是年紀大了，怎麽這般悲春傷秋。”
陳老頭頭腦簡單四肢發達，哪裏能跟上秦牧的腦回路，他哎呀兩聲甩了甩手，將那什麽生啊死啊的全都拋諸腦後。
“小秦牧，活得簡單點嘛，你看現在多好玩多刺激啊，想那些沒用的東西幹嘛。”
秦牧聳肩撇撇嘴，繼續往前走。
“你說的對。”
陳老頭嘿嘿一笑，快走兩步就跟上了秦牧。
此時，人傭已經一個接一個的有了響動，秦牧和陳老頭正在大步流星往最後面的那扇門走去，路過一個人傭時，他的眼睛突然一眨眼。
秦牧和陳老頭腳步齊齊一頓，直直站在原地，兩人轉頭對視。
“你看見了嗎？”
“當然。”
兩人保持這個姿勢一動不動，就在這時，聖女那邊突然發出一聲尖叫。
秦牧瞬間轉身望去，聖女那邊的人傭已經全部活了過來，她和那兩個小道士被包圍了。
更糟糕的是，這聲尖叫像是一個信號，所有沈睡的人傭都被叫醒了，秦牧剛有所行動，身後突然傳來一陣破風的聲音。
秦牧眉眼一凜，縱身避開攻擊，隨即猛然一腳踢在攻擊他的人傭身上，而後利落收腿，與剛才站的位置分毫不差，核心力量極穩。
舉著刀劍的人傭被秦牧踹得連連後退，直接把後面沖上來的人傭也一並撞倒。
秦牧長得高，站在人高馬大的泥俑中也能清楚地看到遠處的情況，前面的泥俑攻擊人的動作已經十分流暢，像是真的士兵一樣，而後面的動作還很僵硬，似乎還沒完全蘇醒。
泥俑沒有痛覺，也打不死，而且這裏有千軍萬馬，他們幾個肉身凡胎根本對付這麽多人，早晚都會被耗死。
秦牧面色凝重，他們必須趕在所有泥俑都醒來前逃出去。
“你去救人，我想辦法開門。”
說罷，秦牧當機立斷提氣而起，踩著人傭的頭，t衣袖翩躚紛飛，瞬間就到了那扇門前。
聖女已經被人傭包圍了，她的毒撒在他們身上一點用都沒有，幸好那幾個小道士在她身邊。
小道士就算再不濟也是天下第一觀的弟子，不可能一點本事都沒有。眼見聖女此刻沒有了自保的能力，他們也不可能對一個女子見死不救，於是左右各一人將聖女保護起來，奮力抵擋泥俑的攻擊。
刀光劍影間，聖女死死抓著小道士的衣袖躲在他身後，這兩個小道士已經漸露疲態，聖女下意識看向秦牧和陳老頭的方向，卻看見秦牧自己一個人往出口那邊跑了。
聖女長得嬌小，壓根看不見出口是閉上的，這下她真的慌了，立刻大叫，“秦牧！你怎麽能扔下我們一個人跑！秦牧！”
“別叫了。”
陳老頭捂著耳朵從天而降，落地後隨手打出一掌，直接將圍住他們的泥俑全部震開。
聖女看見陳老頭出現，立刻甩開那兩個小道士，轉而抓住陳老頭，指著秦牧，語氣迫切，“你快攔住他！他要把我們都扔在這裏！”
陳老頭看見聖女就想起她滿身的蟲子，於是翹著蘭花指，小心翼翼地提起聖女的袖子，將她的手拽開。
“小秦牧想辦法開門去了，他救了你那麽多次，你怎麽對他一點信任都沒有。”
聖女知道秦牧沒有自己跑，下意識松了口氣，但心裏卻懷著某種隱秘的心思，希望秦牧是要自己跑路，因為那就證明，秦牧是個徹頭徹尾的偽君子，他卑劣如她。
一個好人做錯一件事情，受到的審判遠遠比一個壞人要嚴重。
可惜，他並沒有。
陳老頭神經大條，沒有發現聖女的古怪表情，他不停地擊退攻擊他們的人傭，聖女和兩個小道士毫發無傷。
陳老頭慢慢開出一條道來，逐漸向出口那邊靠近。
“小秦牧，你那邊什麽情況——”
說話間，陳老頭抓起一個泥俑狠狠砸向後面，直接撞倒了一排。而後他撐著膝蓋揉了揉腰，“這泥俑根本打不死，再這樣下去，我這條老命真的要交代在這裏了。”
陳老頭一時不落下風，全靠他高得離譜的武功，但是他總會累的，而對手卻連人都不是。
秦牧的視線一直落在這扇門上，門上畫著一副彩繪，是和之前在壁畫上看到的很像，但內容大相庭徑，不是關於求仙問道的，而是畫了一個拿著劍的人。
秦牧正在思考這副畫到底是什麽意思，聽見陳老頭的話，他頭也不回，只是朗聲道：“撐住，馬上。”
秦牧心知陳老頭那邊情況不妙，他左看右看，就是這柄劍最古怪，於是不再猶豫，伸手想要觸碰。
就在秦牧快要碰到時，耳邊突然響起一個混沌的聲音。
“大膽蟊賊，竟然打擾吾皇安寢。”
秦牧指尖一頓，只見這柄劍直接從畫中飛了出來，直奔秦牧面門。
秦牧沒想到畫也能活過來，他立刻閃躲，劍刃擦著他的臉頰而過，白皙如玉的側臉上頓時劃出一道血痕。
秦牧避開那柄劍後立刻轉身看向那幅畫，畫中的劍已經消失了。
那柄劍沒有殺了秦牧，但是也沒有發起第二次攻擊，它只是停留在半空中，明明只是一柄劍，但秦牧卻覺得它似乎長了眼睛，在打量自己。
剛才那道聲音必然是這柄劍發出的，看來這劍的主人，就是始皇。
剛才那道聲音穿透力極強，正在與泥俑纏鬥的陳老頭等人都聽見了，而後就是一道帶著無上玄妙的劍氣劃過。
眾人俱是一驚，齊齊擡眸，朝半空中望去。
那柄劍異常古樸，劍身極薄，比尋常的劍更加細長，在人魚燭的照耀下，劍身幾近透明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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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泥俑？”
“沒錯。”秦牧眸色深深, 慢慢走近室內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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兩個小道士對視一眼，越過聖女, 很快跟上了秦牧的步伐。
聖女看著他們的背影，卻不敢再往進走了。
她不經意與最前方人傭的眼睛對視上，那雙眼睛裏透著毫不掩飾的殺氣，還有屍橫遍野的蒼莽感與厚重感。
這真的是泥做的嗎？簡直和真人一模一樣。
聖女緊張地咽了咽口水, 始終不敢往前踏一步。
前面，秦牧從一排排士兵身邊走過，他在其中一個士兵泥俑身邊站定，仔細地打量著面前的人傭。
這些人傭個個手拿兵器, 齊齊對向石門，秦牧剛才乍一看還真以為是活人, 而且這裏陪葬人傭數量之多、做工之精致，秦牧聞所未聞，始皇把這樣一支龐大的軍隊做了陪葬，他對權力的追求真的是到了變態的地步。
後面的人對這些泥傭異常畏懼, 生怕他們突然活過來，結果一轉頭就看到秦牧與那人傭湊得極近，神情極其專註。
他的眸子本來就狹長, 眼珠又黑又亮，波光粼粼, 直勾勾地看著一個人時, 莫名顯得溫柔又多情。
他們一時間不知道該害怕這人傭，還是秦牧。
很快, 陳老頭的聲音從遠處傳來，瞬間將眾人的視線吸引過去。
“你們快看，這是鮫人嗎？”
這裏的空間太大了，陳老頭站在那麽遠的地方，聲音卻無比清晰洪亮地傳到所有人耳朵裏，顯然他用了內力傳聲。
秦牧側頭望向陳老頭，發尾微微晃動，白色絲綢發帶在如墨的發絲間若隱若現。
陳老頭不知道什麽時候已經跑到了最左側的墻壁那邊，他指著墻，模樣異常興奮。
“你們快來，好像真的是鮫人！”
秦牧順著陳老頭手指的方向，視線緩緩上移，落在墻壁中間。
陳老頭沒說錯，半人半魚，的確是鮫人，而且墻壁上每隔幾步就掛著一條鮫人，他們全被做成了燈。
這些鮫人的上半身依舊幹枯，但是下半身的魚尾依舊飽滿、熠熠生輝，完全沒有腐敗的跡象。他們的肚臍上被接了一根銅制管子，管子延伸出來，彎曲成一個弧度，頂端是一盞七彩琉璃燈，燈光耀眼奪目。
這場景怪異血腥，但是同樣帶著詭譎的美感，似乎這些鮫人的生命在以長明燈的方式延續。
秦牧眼睛裏倒映出鮫人波光粼粼的魚尾，與在海上時看到的鮫人模樣漸漸重疊，眼前的鮫人燈逐漸被那群笑意晏晏的鮫人取代。
用鮫人熬出的屍油做燈，一滴屍油就能燃燒數年，他們把鮫人做成燈，不僅千年不滅，而且怪異別致。火光映襯在鮫人絢彩流光的魚尾上，像是在吟唱一首古老但卻不朽的歌謠。
聖女聽到鮫人時飛快望去，可惜離得太遠，她看不清，聖女深吸一口氣，心一橫，立刻朝墻上的鮫人走去。
陳老頭就是想讓秦牧過來，奈何他一動不動，陳老頭沒轍，於是縱身一跳，腳尖輕點了一下人傭的腦袋，直接從人傭上方掠過，徑直來到秦牧身邊。
誰也沒有察覺到，被陳老頭踩過的人傭發出“哢嚓”一聲，腦袋僵硬而細微地扭動。
陳老頭在秦牧身邊落定，猛地拍了一下秦牧的肩膀。
“小秦牧，你想什麽呢，為什麽不理我？”
秦牧被陳老頭叫回神，細微地搖搖頭，“沒什麽，我只是在想，方生方死，方死方生，所有的生命都會終結，但都又會以另一種方式延續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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那陣朦朧難辨的情緒只一瞬間就被秦牧盡數壓下，他無所謂地勾了勾嘴角，轉而望向陳老頭，“你說我是不是年紀大了，怎麽這般悲春傷秋。”
陳老頭頭腦簡單四肢發達，哪裏能跟上秦牧的腦回路，他哎呀兩聲甩了甩手，將那什麽生啊死啊的全都拋諸腦後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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陳老頭嘿嘿一笑，快走兩步就跟上了秦牧。
此時，人傭已經一個接一個的有了響動，秦牧和陳老頭正在大步流星往最後面的那扇門走去，路過一個人傭時，他的眼睛突然一眨眼。
秦牧和陳老頭腳步齊齊一頓，直直站在原地，兩人轉頭對視。
“你看見了嗎？”
“當然。”
兩人保持這個姿勢一動不動，就在這時，聖女那邊突然發出一聲尖叫。
秦牧瞬間轉身望去，聖女那邊的人傭已經全部活了過來，她和那兩個小道士被包圍了。
更糟糕的是，這聲尖叫像是一個信號，所有沈睡的人傭都被叫醒了，秦牧剛有所行動，身後突然傳來一陣破風的聲音。
秦牧眉眼一凜，縱身避開攻擊，隨即猛然一腳踢在攻擊他的人傭身上，而後利落收腿，與剛才站的位置分毫不差，核心力量極穩。
舉著刀劍的人傭被秦牧踹得連連後退，直接把後面沖上來的人傭也一並撞倒。
秦牧長得高，站在人高馬大的泥俑中也能清楚地看到遠處的情況，前面的泥俑攻擊人的動作已經十分流暢，像是真的士兵一樣，而後面的動作還很僵硬，似乎還沒完全蘇醒。
泥俑沒有痛覺，也打不死，而且這裏有千軍萬馬，他們幾個肉身凡胎根本對付這麽多人，早晚都會被耗死。
秦牧面色凝重，他們必須趕在所有泥俑都醒來前逃出去。
“你去救人，我想辦法開門。”
說罷，秦牧當機立斷提氣而起，踩著人傭的頭，t衣袖翩躚紛飛，瞬間就到了那扇門前。
聖女已經被人傭包圍了，她的毒撒在他們身上一點用都沒有，幸好那幾個小道士在她身邊。
小道士就算再不濟也是天下第一觀的弟子，不可能一點本事都沒有。眼見聖女此刻沒有了自保的能力，他們也不可能對一個女子見死不救，於是左右各一人將聖女保護起來，奮力抵擋泥俑的攻擊。
刀光劍影間，聖女死死抓著小道士的衣袖躲在他身後，這兩個小道士已經漸露疲態，聖女下意識看向秦牧和陳老頭的方向，卻看見秦牧自己一個人往出口那邊跑了。
聖女長得嬌小，壓根看不見出口是閉上的，這下她真的慌了，立刻大叫，“秦牧！你怎麽能扔下我們一個人跑！秦牧！”
“別叫了。”
陳老頭捂著耳朵從天而降，落地後隨手打出一掌，直接將圍住他們的泥俑全部震開。
聖女看見陳老頭出現，立刻甩開那兩個小道士，轉而抓住陳老頭，指著秦牧，語氣迫切，“你快攔住他！他要把我們都扔在這裏！”
陳老頭看見聖女就想起她滿身的蟲子，於是翹著蘭花指，小心翼翼地提起聖女的袖子，將她的手拽開。
“小秦牧想辦法開門去了，他救了你那麽多次，你怎麽對他一點信任都沒有。”
聖女知道秦牧沒有自己跑，下意識松了口氣，但心裏卻懷著某種隱秘的心思，希望秦牧是要自己跑路，因為那就證明，秦牧是個徹頭徹尾的偽君子，他卑劣如她。
一個好人做錯一件事情，受到的審判遠遠比一個壞人要嚴重。
可惜，他並沒有。
陳老頭神經大條，沒有發現聖女的古怪表情，他不停地擊退攻擊他們的人傭，聖女和兩個小道士毫發無傷。
陳老頭慢慢開出一條道來，逐漸向出口那邊靠近。
“小秦牧，你那邊什麽情況——”
說話間，陳老頭抓起一個泥俑狠狠砸向後面，直接撞倒了一排。而後他撐著膝蓋揉了揉腰，“這泥俑根本打不死，再這樣下去，我這條老命真的要交代在這裏了。”
陳老頭一時不落下風，全靠他高得離譜的武功，但是他總會累的，而對手卻連人都不是。
秦牧的視線一直落在這扇門上，門上畫著一副彩繪，是和之前在壁畫上看到的很像，但內容大相庭徑，不是關於求仙問道的，而是畫了一個拿著劍的人。
秦牧正在思考這副畫到底是什麽意思，聽見陳老頭的話，他頭也不回，只是朗聲道：“撐住，馬上。”
秦牧心知陳老頭那邊情況不妙，他左看右看，就是這柄劍最古怪，於是不再猶豫，伸手想要觸碰。
就在秦牧快要碰到時，耳邊突然響起一個混沌的聲音。
“大膽蟊賊，竟然打擾吾皇安寢。”
秦牧指尖一頓，只見這柄劍直接從畫中飛了出來，直奔秦牧面門。
秦牧沒想到畫也能活過來，他立刻閃躲，劍刃擦著他的臉頰而過，白皙如玉的側臉上頓時劃出一道血痕。
秦牧避開那柄劍後立刻轉身看向那幅畫，畫中的劍已經消失了。
那柄劍沒有殺了秦牧，但是也沒有發起第二次攻擊，它只是停留在半空中，明明只是一柄劍，但秦牧卻覺得它似乎長了眼睛，在打量自己。
剛才那道聲音必然是這柄劍發出的，看來這劍的主人，就是始皇。
剛才那道聲音穿透力極強，正在與泥俑纏鬥的陳老頭等人都聽見了，而後就是一道帶著無上玄妙的劍氣劃過。
眾人俱是一驚，齊齊擡眸，朝半空中望去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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